文虎文豹两兄弟道:是。
二人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老伯一个人,孙玉伯负手而立,瞧着那朵名贵的红衣绿裳,面上露出了疲惫的表情。
孙剑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他在面对罗敷时一定不会太尊敬,罗敷却并没有杀死他非但没有杀死他,甚至连一点侮辱性的掌掴都没有。
这是十分善意的表现。
善意总比一上来就气势汹汹的恶意要好,但老伯想来想去,也不觉得这城中能有别人能把律香川的暗器那样子斩成两截。
他已越来越想不明白这件事了。
老伯瞧着屋外,金色的阳光落在了盛
开的金盏菊从中。他反手捶了捶自己的腰,忍不住心道:我现在是不是真的已经老了呢?
年轻的时候,他的思考总是犀利且正中问题红心的,从来也未曾出现过顾虑太多的情况。
近来,他时常都会有这样的感觉,他也的确会思考,把自己的事业交给下一代来做,他本来已想好了孙剑暴躁义勇,律香川心细如发,二人互补,一定可以好好的接下他的事业。
但是如今,律香川凶多吉少,孙剑的冒进又令他感到不满。
他已生出了一种对未来的忧虑。
再转过身来的时候,他面上的忧虑却已经消失了,他又变回了那个雄心万丈的孙玉伯。
无论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罗敷的来意无论是善是恶,他都要想法子去应对,他也都要彻底的查清楚律香川的事情!
罗敷说收拾齐整之后就去拜访老伯,那么就一定会去。
把孙剑一行人赶走之后,荆无命去找店小二叫了水,两个人又美美地一块儿洗了澡。
荆无命人虽然沉默冷硬,却也被罗敷调教得很是体贴,洗过澡后就帮她绞头发罗敷眯着眼睛窝在榻上,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又感觉自己要舒服得晕过去了
洗完澡后,又换了衣裳,重新打了辫子,细细选了首饰,她又帮自家的荆少爷扎了高高的马尾今天用的是苗织花带,也是她的腰带之一。
他们两个都喜欢这种很微妙的恩爱连接。
挂上冷翠色的翡翠蝴蝶耳珰,穿上金绿凤蝶纹样的广袖衣裙,额间点了花钿,唇上涂了鲜妍的口脂,又拉上她的情人去尝了悦来客栈最有名的八宝鸭。
吃饱喝足后,这才属于收拾齐整了,可以出发去孙府了。
孙府就在城中最显眼的地方。
他们家是不可能不显眼的,只要往屋顶上一蹿,就能瞧见孙府满城尽带黄金甲1,据客栈老板说,到了春日里桃花开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粉云漫天,落英缤纷呢,坐下桃花香雨之下野餐,实在是别有一番趣味。
罗敷很好奇,问他:你还去老伯府上赏花野餐?
那客栈老板笑道:桃花开时,老伯的桃花园是对任何人都开放的,只要您能寻的着位置坐下,就可以呆着!
罗敷开始觉得孙玉伯这个人有点意思了。
直到进了孙府,罗敷才晓得,为什么孙府的大门常常是打开迎客,来者不拒的。
孙府的园子是一个套一个的,复杂极了,非得有人领着进来才能寻到正确的路,否则怕是一进来就得鬼打墙,以罗敷的眼光来看,这里头一定有什么奇门遁甲的阵法。
这里的建筑都不算太高,跳上屋顶就能瞧得很清楚了,不过,孙玉伯是不可能留下这样大的一个隐患的,罗敷觉得,屋顶之上一定会有埋伏,至于埋伏是什么就不清楚了。
老伯是在菊花园中迎客的,罗敷和荆无命一进了菊花园,便闻见了满园子的菊花清
香,这是个一明两暗的正屋,中间的明间就是堂屋,墙上挂着一副菊花图,图下是一桌两椅一条案,下首还有几l把圈椅,一看就是用来待客的地方。
老伯就微笑着站在堂屋之中。
他生的并不是很高大,不高不矮,身材适中,衣服也并没有很华丽,他的面上带着笑容,却丝毫不减威严,这种威严是长期在发号施令的过程中所习得的,已经成为了一种味道,能令别人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他们来。
罗敷在观察老伯时,老伯也在观察罗敷。
他在薛家庄已见过罗敷了,对这个女孩的美貌已有了深刻的印象,老伯并不是好色的人,目光当然不会在人家脸上身上扫来扫去,也不会像个傻小子一样呆呆怔住文虎文豹两兄弟已经怔住了。
罗敷身上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她的那种气定神闲,游刃有余的神态。
这样的年轻,这样的武功,还有这样的平稳性情与长袖善舞的能力,在这江湖上,她想做的事情,已很少能有不成的。
罗敷微笑道:前日进城,未能第一时间拜访老伯,还请恕罪。
老伯也微笑道:罗小友说笑了,老头子难道是这般爱摆架子的人么?近日又听说那史天王与无名岛一同覆灭了,罗小友又为江湖除去了两害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二人又寒暄了两句,罗敷坐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