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来唱歌,我来跳舞,恭祝阿哥新年好。”斯江跳的是小时候在电视台表扬过许多次的节日舞蹈,十分夸张,在景生眼里,却充满了别样的意味。
&esp;&esp;空中的星星点点悉数融入暗夜,李宜芳看着天空唏嘘:“这就放完了呀——好可惜哦。”一转头,却见路灯下景生把斯江揽在怀里,虽然被电线杆挡住了视线,但用脚趾头也想得出他们在热吻。
&esp;&esp;李宜芳看向不远处非礼勿视的符元亮,朝他勾了勾手指头。
&esp;&esp;符元亮犹豫了一下,快步走了过来。
&esp;&esp;“新年快乐呀。”李宜芳笑吟吟地抬起头看着他说。
&esp;&esp;“新年快乐。”符元亮伸出手臂。
&esp;&esp;李宜芳却原地转了半个圈,背着手往回走:“麻烦你收一下垃圾哦——谢谢侬!”
&esp;&esp;她说垃圾总说成le se,符元亮倒是已经习惯了,无奈地放下手,拎起旁边铁栏杆上挂着的空马夹袋,弯腰认真捡垃圾。
&esp;&esp;两个人上了三次床,李宜芳倒已经学会了不少上海话。符元亮抬起头看着远去的娇小女郎,这么冷的天,她就穿一件薄薄的黑色丝绵单粒扣长大衣,里头只一件暗紫色衬衫还故意扣错了扣子,露着锁骨和一截若隐若现的雪白的腰身,从衡山路喝完酒出来,她大衣就没扣上过扣子,这时风一吹,轻飘飘的鼓成了船帆,保个屁的暖。
&esp;&esp;“李宜芳,你到底想怎样!”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咬牙叹了口气,提着一马夹袋的垃圾追了上去。前面的女郎是借了东风的草船,他就是百万雄兵齐发的箭,没有回头路。
&esp;&esp;在他身后,小小街心花园的一角,景生抵着斯江的额头,笑得比刚才的烟花还璀璨:“再动一动。”
&esp;&esp;斯江啊呜一口咬在他下巴上,唇舌刮过他刚冒出头的胡茬:“覅,吾就勿动了,哪能!”
&esp;&esp;景生拿胡茬去戳她的脸:“格么侬覅动,一动啊覅动。木头宁好伐?随便吾做撒。(那么你不要动,一动也别动。木头人好不好?随便我做什么)”
&esp;&esp;斯江把脸藏进他肩颈窝里蹭:“想得美,勿睬侬。”
&esp;&esp;“咦,叫侬覅动。”
&esp;&esp;“要动,就要动。”
&esp;&esp;景生笑得胸口一阵阵地震动:“再动吾就要开枪了哦。”
&esp;&esp;斯江这才回过神来,一口咬在景生嘴上:“顾景生,侬回了学堂更加流氓了!戳气。”
&esp;&esp;——
&esp;&esp;回到自由公寓,一楼李宜芳的房间门紧闭,符元亮却站在外头。
&esp;&esp;景生按下电梯,只当没看到。斯江很不忍心,想了想还是去敲了敲门。
&esp;&esp;“evone?”
&esp;&esp;门迅速开了,一股热浪涌了出来。
&esp;&esp;李宜芳把小房子收拾得十分精致,和她人一样明亮妩媚时髦。四个人围着小茶几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李宜芳倒了两杯梅子酒:“来,喝酒。”
&esp;&esp;斯江常来此地,景生却是头一回进来,含蓄地打量了一下房间,看向符元亮,若有所思。
&esp;&esp;李宜芳半醉半醒地支着胳膊肘斜睨着符元亮,又扭头看向景生。
&esp;&esp;景生伸出手掌晃了晃:“这是几?”
&esp;&esp;“这是一只手好吗?”李宜芳失笑,“你们男人要不要这么好笑?我看起来像醉了的人吗?斯江,你说我像吗?”
&esp;&esp;“不像。”斯江一脸认真,却把她面前的酒杯轻轻推到了景生面前,“衡山路的酒吧好不好玩?”
&esp;&esp;“嗯——如果这个人不跟着我,还蛮好玩的,喂,顾景生,”李宜芳瞪圆了眼,越发像一只发腮的猫,“顾总,拜托你管管你的下属好不好?我只是和他睡了两次而已,为什么就要做他女朋友啊?”
&esp;&esp;“三次。”符元亮轻声纠正。
&esp;&esp;李宜芳“啪”地一巴掌拍在桌上,又疼得自己呼呼吹了几下:“三次又怎样啊?有什么区别?”
&esp;&esp;景生和斯江乖巧地默默喝酒不说话。
&esp;&esp;“事不过三。”符元亮一本正经地轻声回答。
&esp;&esp;李宜芳明显呆滞了一瞬。
&esp;&esp;斯江咬着唇忍着笑低下头,酒杯里的梅子摇摇晃晃,冒着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