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新雪听了新帝的话,想到新帝有整个虞朝要养,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加担心。
他看律法的时候已经知道虞朝是官盐制,禁制私下卖盐,各地盐价都是由官府调控。
可惜没什么用,因为虞朝盐价并没有纪新雪想象中的那么高,只与粮食持平,他甚至要怀疑朝廷是不是在亏本卖盐。
想到此处,纪新雪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不行,国库已经很惨了,绝不能再亏本。
阿耶,如今制盐的方式是煮盐还是晒盐?纪新雪仔细回想从前所学的知识,希望能帮到新帝。
新帝知道纪新雪爱看杂书,不奇怪纪新雪为什么会知道煮盐和晒盐,答道,山南东道邓州有处晒盐场,可供北方百姓吃盐,江南西道吉州的晒盐规模小些,但周围还有其他晒盐场在,供给南方用盐不成问题。
啊纪新雪发出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感叹的声音,他好不容易想到晒盐比煮盐节省成本的主意,就这样胎死腹中。
倒是还有海水晒盐比井水晒盐更快的改进余地,但纪新雪已经知道南方不理会新帝的政令,提醒南方可以用海盐代替井盐,岂不是在为专门与新帝作对的人行方便?
纪新雪力竭状倒在新帝的手臂上,只剩下最后一个能暴富的主意,阿耶,我去莱州给你找金矿吧。
又胡说什么?新帝伸手点在纪新雪的脑门上,谁发现金矿不告诉官府也不去挖,反而写在游记上?肯定是骗傻子。
纪新雪对新帝的嘲讽无言以对,自暴自弃的道,其实我做了个梦,有人告诉我莱州有大金矿且不止一座,要不阿耶派人去找找?
哦,那你下次问问那个人哪里有银矿?最好能近点。新帝随口哄纪新雪。
银矿?
纪新雪突然直起上半身,早就被新帝揉成鸡窝的头毫不客气的撞在新帝的下巴上,传来让角落里的松年侧目的巨响。
阿耶,我想起来了,确实还有银矿!纪新雪双手抓住新帝捂住下巴的手,激动的语无伦次,就在闪西,不,是在山南东道!陪都洛阳附近也有!
闪西柞水!
还有何南南阳!
松年不得不打断兴奋中的纪新雪,向来平静从容的人难得手足无措您先别激动,奴看看陛下的下巴。
纪新雪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他正跪在新帝的腿上紧紧抓着新帝双手,新帝满脸痛苦,看向他的目光极为恼怒。
他脸上浮现惊讶,关切的问道,阿耶,你怎么了?
新帝闭上眼睛,短时间内不想再看到纪新雪的脸。
松年闷咳一声,含糊的开口,您先让让?
纪新雪点了点头,松开新帝的手腕跳到地上,看到新帝的手腕有明显的红痕,露出讪讪的笑容。
以他的力气肯定没法制住新帝,是新帝不忍见到他摔倒才没挣扎。
松年挡住纪新雪的视线,握着双手捧着新帝的脸猛得用力,发出清脆的嘎嘣声。
纪新雪面露惊恐,大步绕到松年身侧,怎么了?
新帝揉着下巴,目光幽幽的望着纪新雪,轻描淡写的道,没事,脱臼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脱臼?
纪新雪在新帝越来越恐怖的目光下默默闭嘴,抬手捂住隐隐发痛的脑瓜顶。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后知后觉开始觉得脑袋疼的纪新雪连连后退,艰难的开口,阿耶,我想起来我想起来虞珩还在等我!
话毕,纪新雪掉头就跑,仿佛身后正追着下山猛虎。
纪新雪不敢在凤翔宫的范围内多留,宁愿顶着鸡窝似的头发,也要立刻回到自己的寝宫。
他匆匆将袖袋藏着的绢花别在头上,一溜烟的往寝宫跑,险些与另外一行人在寝宫门口撞到一处。
好在纪新雪最近勤于练鞭,身体素质终究还是比从前有所进步,才能及时停下。
看清来人是谁,纪新雪面露惊喜,颜梦!碧绢!
她们终于从行宫回来了。
进入寝宫后,纪新雪让二人稍等,先去回屋内让彩石重新为他将头梳通,绑上点缀金银丝和宝石的发带,才疾步回到花厅。
刚才他已经发现碧绢走快时有些坡脚的情况,伤心的同时,更庆幸碧绢能活下来。
经过怕鬼的事,碧绢已经不适合再陪他出门,正好能留在宫中管教小宫女,免得腿脚受累。
无论将来碧绢想要做姑姑还是出宫嫁人,他都不会让碧绢委屈。
碧绢坚持要给纪新雪磕头,含着泪的唤了公主,才被晴云和彩石扶起来,退出去与晴云说话。
纪新雪笑着看向仍旧沉默寡言的颜小娘子,去看过颜太妃了吗?阿婆说三年后会放批嫔妃出宫,如果蒋太后不阻拦,颜太妃也可以出宫。
可惜不能再嫁人,除非颜太妃愿意放弃现在的身份。
颜梦嘴角浮现淡淡的笑容,她长的像颜太妃,静止的时候,从骨子里散发江南女子的温婉。
已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