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彻底没话说了,脸上汗水和刚才做戏流出来的眼泪交织在一起。
这会儿右相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明显咬着牙开口:“看来是个误会。”
“希望陛下看在刘大人也是为民请命的份上,不要过多和刘大人计较,毕竟他也是老臣了,有些失误再正常不过。”
这件事,就这么被他轻轻松松地四两拨千斤。
右相收回了视线,背脊挺直地站在原地,看起来还是一副忠臣的模样。
虽然他被刚才季绵那个小插曲弄得心情不太愉快,但是实际上,他也是没有太多损失的。
他本来就没想这么一下就得到皇位,只不过是让刘大人出来这么一闹,后面再把他说的那通话彻底传播出去,不仅是坏了季扶洲的名声,更是为他后来登上皇位打下基础。
但是他没想到,他已经打了原厂,但季绵却不跟着他的路走,意味不明道:“是吗?刘大人今年高寿?”
刘大人不知道他问这话的意图,隻以为他这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太子殿下被刚才右相的那一通话给吓住了,笑了笑,理了理袖口,又恢復了平日里为民请命两袖清风的模样:“回殿下,老臣已到花甲之年。”
他一说出口,季绵就意味不明地又轻笑了一声,“是吗?”
他心里直觉有什么不对,然后就听到了季扶洲的声音:“既然刘大人已经六十高龄,那朕就允准刘大人回家颐养天年吧。”
刘大人一下怔住,再说不出话来。
他慌了,又看向了右相,却见后者皱着眉,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说,最后沉着一张脸答应下来:“陛下仁慈。”
刘大人整了心臟都沉了下去。
但是右相已经开口,他身为右相党羽,对他的手段真实再清楚不过了。
知道大势已去,他只能顺着右相的意思跪下来谢恩,说话的时候声音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谢陛下体恤。”
到这个时候,早朝的笑话才算得上是真正落下帷幕。
*
季绵下朝之后,想了想,转道去了季扶洲的寝宫。
他来之前宫女姐姐给他塞了甜点,所以不饿,但是季扶洲那边肯定是没人敢给他塞甜点的。
这人本来身体脆得跟纸一样,又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说不定不只是没吃饭,他觉得自己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能还没有喝药。
季绵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以瘦弱的身躯撑起了这个家。
太辛苦了。
小猫咪付出了好多。
唉jpg。
他想得没错,去季扶洲寝宫的时候,他随便找宫女姐姐一问,就知道这人真的什么都没吃。
好在宫女姐姐正在给他送鸡丝粥过去,季绵放下了一半的心,转道去了厨房亲手给人熬药。
爱心中药~
另一边,季扶洲喝了口鸡丝粥,垂着眸,长长的乌黑睫毛遮住了他的眸色,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旁边的总管心惊胆战,生怕他开口就是随便拉个太监进来折磨一下,脑袋里疯狂想着话准备开口。
但是在他开口的前一秒,他就听到了男人有些轻,听着诡异得不行的声音:“季绵呢?”
总管心里面暗暗同情这位即将被再次折磨的太子殿下,想了想,决定为自己积一点阴德:“太子殿下在为圣上熬药呢。”
“说起来,殿下和圣上虽然不是亲生,但是却胜似亲生,今天听说太子殿下自己去上朝之前都没来得及用膳,这会儿下朝了,饿着肚子就直接去了御膳房为陛下熬药。”
他说完,见这疯批脸上半点别的表情都没有,心道要遭,可下一瞬,又见他心情好像甚好地笑了笑,意味不明道:“确实有孝心。”
总管:“……”
他总觉得自己的脖子凉嗖嗖的。
这明明是夸奖人的话,为什么从这人嘴里面出来,就这么渗人呢?
季扶洲站起来,旁边的总管迅速跟上,小心翼翼地问:“陛下这是要去哪儿?”
季扶洲心情甚好,慢悠悠回:“去看看。”
总管愣了愣,反应过来,飞快地去拿了一件披风给他披上。
他的寝宫和御膳房离得很近,过去的时候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像是遇到瘟神一样,生怕行礼慢一步被他盯上。
季扶洲习惯了别人这种视线,不过总归让人觉得不是很愉快罢了。
宫女听到他问季绵在哪儿,眼睛里很明显地闪过了一丝不忍,看起来可能是在想他要对季绵做什么残忍的事情。
季扶洲桃花眼里浮现出了些许笑意,他没有必要解释,只看着宫女心惊胆战地带着他过去。
有总管在前面开路,他们一路过去都没有发出声音。
季绵也不知道他过来了,还坐在一根小板凳上面,捧着一碗粥慢慢地喝。
看起来乖得不行,像是书院里刚刚启蒙的小朋友。
他轻笑了一声,因为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