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笑了笑,转移话题:“绵绵很聪明。”
季绵才不吃他这一套,直接怼他,“我聪明还需要你说。”
牧挣又闷声笑了一声,这次老老实实地不说话了。
他这样子,在外面呆得越久越危险,季绵把他之前穿的长衫干净的地方撕成条,简单地给他包扎了一下,然后扶着人出去。
季绵因为刚才哭过,眼睛看着还是红的,他们的姿势虽然是牧挣几乎把全部力气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但是看起来却是季绵没有力气走路依附着牧挣。
再配上刚才赵先生带了一群人雄赳赳地上去,没过多久又灰溜溜下来,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用说别人都自然而然能猜到。
牧挣脸上的表情淡定,但是只有季绵知道,他实际上疼得身体都在不自觉地颤抖。
季绵心臟都揪了起来,还因为别人都看着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咬着牙关,等到上了车,他的唇边才溢出了一声呜咽。
“牧挣你真是个王八蛋,说好的保护好自己的!”
牧挣忍不住又笑,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力气给少年擦眼泪了,只能嘴上有气无力地哄他:“别哭。”
“绵绵,哭着我疼。”
季绵烦死他了:“你别说话了!!”
牧挣就又闷声笑。
等他们到了少帅府的时候,副帅已经早就叫了医生等着。
然后是一片兵荒马乱,大夫组织着给牧挣把嵌进肉里面的弹片给扒出来清理干净。
这场景血肉模糊地看着有些吓人,医生让他们出去,季绵也怕,但是就是泪眼朦胧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副将有些为难,看向了疼得脸色苍白的牧挣:“这……”
牧挣招了招手,示意季绵过去:“不怕?”
季绵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最后带着委屈凑到了男人耳边小声说:“我怕你没了。”
牧挣:“……”
他罕见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不会。”
季绵就眼里含着泪,倔强地看着他。
牧挣拿他没办法了,只能妥协,让医生就这么将就着清理。
打了小剂量的麻醉药,虽然还有些疼,但是也不至于忍不过去,他的表情还算淡定,就是季绵,好像已经替他在疼了,眼泪吧嗒啦嗒地往下掉。
牧挣看他可爱,又有些无奈,哑着声音哄他:“别哭,绵绵,不疼。”
少年乖乖地应声,但是眼泪却是怎么都止不住。
这模样,牧挣也只能随他去了。
等着处理好了伤口,牧挣还有些事情要跟副帅商量,季绵就自觉地退了出去,看外面的药煎好了没有。
再等他端着药进来的时候,副帅刚好说完事情出来,看到红肿着眼眶的季绵没绷得住笑了一声。
笑完之后他又反应过来,这好歹是他们未来少帅夫人,这么当着人嘲笑不太好,但他刚准备开口挽救一下的时候,后者就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真是像极了他们少帅某些时候。
副帅当即感受到了那种压迫感,然后紧跟着,他就听到了少年因为有些沙哑显得更为绵软的声音:“废物。”
“???”
副帅:“。”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是转念一想,今天的这种事情本来应该是由他们下面的人去冒险的,就算没有去冒险,也应该保护好出去的牧挣。
结果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好……确实是废物。
完全无从反驳。
他顿时哑口无言,只能看着少年进去,在卧室门关上之前,他又听到了少年的声音:“单身狗。”
副帅:“……!!!”
人身攻击就不可以了哈!!
淦!
里面的牧挣听到他们的动静,看到季绵进来的时候眼里都还带着笑。
季绵直接忽视掉了他的视线,在他床边坐下来,仔细一口一口把药吹凉了才喂给他喝。
这中药味道实在不好,这种东西向来是长痛不如短痛,要是一口气闷了还好,像季绵这么慢吞吞地喂完全就是拉长痛苦。
牧挣苦得拧眉,不过一抬眸,看到少年垂着眸吹凉药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上仿佛带着的潮气,他就又觉得,这药好像也没那么苦了。
季绵等他喝完了药,往他嘴里塞了颗糖,然后才闷声喊:“牧挣。”
牧挣精力消耗巨大,这会儿睡意来了其实已经睁不太开眼睛了,但还是抬眸,耐心十足地看着他:“嗯?”
季绵语气很淡:“我之前就说过的。你不要把你自己的身体当成铁打的,我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
牧挣笑了笑,拖长了声音应:“知道了。”
“你知道个毛线,”季绵不高兴极了,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恹恹的。
想了想,他轻声道:“等你伤好之前,我们都分开睡。”
一是为了某个大混蛋的身体,二是,也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