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帅一脸惊疑不定。
他们家少帅……被下蛊了?
这,完全就是活阎王换了个人。
没一会儿牧挣就回来了,看起来心情甚好,甚至仔细看,还能从男人的眼底察觉到几丝某种欲望被满足的餍足。
牧挣坐回位置上:“怎么样?”
副帅犹豫了一下,还是沉声开口:“少帅,属下有一件事……必须要说。”
看他这样子牧挣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关于季绵?”
副帅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季绵”应该就是今天带回来的那个小乞丐,拧着眉语速飞快道:“少帅,他到底来历不明,虽然看起来没有危险,但是以您和他现在的关系,他要是想要对您不利——”
“他不会,”牧挣静静地打断他。
副帅急了:“您和他毕竟算不上熟,您怎么知道他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您的事?!!”
他急得嘴角都要起泡了,头一次感觉自己成了古时候看着皇帝不着急急得不行的那个太监。
牧挣摇头:“他不会。”
他深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副帅:“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我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我好像认识他。”
副帅张了张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他跟着牧挣的时间也不短了,这种语气,他见过牧挣的这样子,在之前坚决拒绝依附别的军阀势力,和后来对着敌军弯下腰的时候。
这样子,劝也没有办法劝了。
副帅低叹了口气,轻声说:“那,属下以后怎么称呼?”
想起在卧室里睡着的少年,男人的眸色柔和了些,“叫他夫人。”
“……”
副帅再次一怔,不过很快点头,“是。”
可能是牧挣跟府上的人都打过招呼,季绵在少帅府上的时候就没有遇到过对他不尊敬的人。
虽然他们什么仪式都没有,但是府上的人好像都把他看成了既定的少帅夫人。
嗯……这样也好,消息传出去,也免得有人总是惦记牧挣。
季绵看不太懂牧挣平时忙的事,给他帮忙都只能帮一些很浅显的东西,没多久他就看出来这些事情对牧挣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应该只是怕他无聊随便给他找的事,然后他就不喜欢往书房里凑了。
e,总是在这种时候能特别明显地感觉到两个人的智商差距。
不过他也并不是太无聊,主要是他发现,这少帅府上还有不少小不点,都是这府上佣人的小孩。
他本来就是小孩儿性子,跟这些小崽子也处得来,并且在他们知道他识字之后,简直把他看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的大文豪。
季绵有那么一捏捏不太好意思,干脆收集了一点废纸教小孩子们认字。
牧挣来找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少年被一群小孩子围在中间,还有个小不点因为个头太矮了看不见被他抱在膝盖上,那双清澈的小鹿眼睛里面带着笑,耐心十足地教小孩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柔软的春风吹过去的时候,少年的唇角也会跟着扬起一抹柔软的微笑。
这是他年少时,还没有见识过战争的残酷,所做的梦中自己妻子相夫教子的场景。
他看得失神,站在不远处没有说话。
还是坐在季绵怀里的那个小朋友首先发现的他。
还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儿被他吓了一跳,连忙从季绵的怀里跳下来:“哥哥!少帅来啦!!”
季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牧挣看的很清楚,少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眼睛里面就绽放出了柔软的笑意。
他朝着牧挣笑了笑,然后又看向了小孩儿:“不继续认字了吗?”
之前坐在他怀里的小孩儿犹豫了一下,特别舍不得地摇了摇头。
他太小了,其实还不能理解认字学习的意义,他只知道很喜欢绵绵哥哥这么抱着他。
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已经去世了,他的记忆力其实已经没有了他娘亲的模样,但是他觉得,绵绵哥哥的怀里香香软软的,跟他的娘亲很像。
季绵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怎么了呀?”
小孩怯生生地看了不远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的牧挣,没有说话。
季绵一看他这模样就懂了,牧少帅常年一副面无表情年纪轻轻不苟言笑的模样,小孩都有点害怕他。
他抿着唇刚准备笑,就有另外一个更加外向的小孩儿抢着开口:“季先生,我知道为什么豆豆不想继续学习了,他想继续坐在你怀里。”
“但是我们老娘说,要和别人家的媳妇保持距离,不然别人会不高兴,豆豆害怕少帅大人不高兴的啦!!”
围着他站了一圈的小孩们都觉得他说得很对,纷纷点头,只有他们中间的季绵悄然红了耳朵尖。
他朝着一直围观却半句话都没有说的牧挣瞪了一眼,男人十分明显地愣了愣,然后唇角微不可闻地向上扬了扬。